□悅連城
近日，浙江大學在讀學生努某某因犯強奸罪被法院判刑，被給予留校察看處分；哈爾濱工業大學（威海）在讀學生楊某、黃某因考試作弊，被開除學籍。分開來看，兩則處罰都沒問題。浙大回應說，鑒于司法部門認定努某某系犯罪中止、具有自首情節，根據《浙江大學學生違紀處理辦法》第十七條第一款第三項規定，故給予留校察看處分。哈工大則表示，開除作弊學生的決定，是按照學校有關文件執行，文件已交給學生本人。
放在一起，事情卻有點“魔幻”——犯強奸罪的學生被留校察看，作弊的學生卻被開除。盡管浙大與哈工大在育人傳統上有所不同，但同為國內名校，在處罰尺度上總該保持相當的默契吧？
由此想來，此次爭議的核心，恐怕也不是校規的寬嚴之爭，而是“有彈性”的裁量尺度和“不確定”的懲罰目的——輕錯輕處、重罪重罰，懲前毖后、治病救人，這不是高深的理論，而是樸素的正義。
學生因作弊被開除學籍，有不少人認為“處理得過重了，應該給出路”；強奸的社會危害性明顯更大，當事人卻僅作留校察看處理。如此處理，也難怪廣大網友編出“不怕強奸怕作弊”的段子了。
對于前者，我們或許有更好的解決方案。在我的母校，首次違反校規的學生，處分材料會放入個人檔案，但若日后表現良好，畢業前便可申請移除“污點”。據我所知，每年都有幾個學弟學妹因一時糊涂被處分，但在這條規定的激勵下，他們知恥后勇、發憤圖強，成為母校“儲人才，圖富強”的后備力量。
至于后者，我想起一則寓言——古老的國家用鞭笞來懲戒犯錯的人，懲罰的順序是先輕罪、后重罪。某一天，鞭子突然有了靈性，由于新奇，它在抽打輕罪者時格外用力；由于疲憊，它在抽打重罪者時變得綿軟。長此以往，這個國家的壞人壞事并沒有減少，社會秩序反而更加混亂。
老話說：“犯多少錯，挨多少打。”規則的核心在于實施和認可，而懲罰的目的是修復與教育。試想一下，如果在制定校規、處理學生時，多參考歷史案例和兄弟院校的經驗，有則改之、無則加勉。也許，就不會以這種“難為情”的方式上熱搜了吧？
正義是社會制度的首要價值，正像真理是思想的首要價值一樣。而正義展示力量，需要更廣闊的視野；規則平穩運行，需要不斷查漏補缺。一言以蔽之，校風各自有別，紀律寬嚴有分，但無論“嚴肅處理”還是“治病救人”，都得服務于正義的目的。至于規則，它必須是燒紅的烙鐵，而非有彈性的皮筋。
（責任編輯：梁艷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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