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無聲的愛》 曾維惠 著 浙江文藝出版社
童書在手，能讀下去嗎？出身江津的著名兒童文學作家，會用什么樣的腔調(diào)，解構(gòu)她心中的故鄉(xiāng)，把人們熟知的中山古鎮(zhèn)推介于世？作為成人讀者，我能夠用孩子的思維理解書中的人物故事嗎？盡管小時候讀過一些童話、寓言，但事隔經(jīng)年，再來讀稚氣童書，讀那些看似簡單的句子，讀那些孩子氣十足的對話，咀嚼學生味濃烈的場景描寫，能否引起共鳴？
很快，娓娓道來的少年文學，似一縷清風拂面，吹散了我的疑慮。走進小說，也就走進了我曾經(jīng)駐足的中山古鎮(zhèn)。古鎮(zhèn)的一草一木、一磚一瓦，古鎮(zhèn)人的一言一行、一顰一笑，早已留存記憶深處。現(xiàn)在，我只是把童書中的精彩橋段，來一番簡單的對號入座。不夸張地說，讀《無聲的愛》，如一場沉浸式文學體驗，讓人親切。我以為，在飄散著濃濃墨香的冊頁中，那一條青石板鋪路的老街上，清晰地響起了我探尋故事究竟的足音。
小說描寫了聾啞男孩啞橋，因先天缺陷，被人遺棄在中山古鎮(zhèn)永安橋，被鎮(zhèn)上經(jīng)營中藥鋪的屈老仙人收養(yǎng)。在屈老奶奶的悉心照料和養(yǎng)育下，啞橋快樂成長，與同鎮(zhèn)少女邱菊青梅竹馬。啞橋雖然天生殘疾，但聰明、勤快、能干，既能幫助奶奶進山采挖中藥，又能在奶奶手把手的教導下，用竹篾編織小巧精美的竹籠、笆簍和麻鞋，或送人，或出售。更讓人感佩的是，啞橋心地善良，無師自通地理解了“贈人玫瑰，手留余香”的道理——經(jīng)常把辛苦砍來的柏樹枝丫、上山采摘來的粽葉、金銀花、木姜子這些勞動果實，無償?shù)胤炙徒o古鎮(zhèn)上的街坊鄰居。尤其讓人感動的，是啞橋在多次受到“刀子嘴、豆腐心”的金嫂有口無心的“侮辱”后，仍然不計前嫌，幫助金嫂撲滅大火而被燒傷……淳樸的古鎮(zhèn)民風熏陶、親如家人齊齊向善的潛移默化，讓少年啞橋在無聲的世界里得到了真情關(guān)愛，也讓少女邱菊與啞橋得以健康成長。
在我看來，靠賣豆花為生的金嫂，是該書塑造的最為成功的人物形象，也是小說的一大亮點。從開篇至結(jié)尾，尖酸、刻薄、小心眼、愛占小便宜的金嫂，其言行如一條紅線，始終貫穿故事始終。喪夫失女的寡婦金嫂，一出場就與對門鄰居邱糍粑、邱繡花夫婦“針尖對麥芒”，睚眥必報，錙銖必較。在接下來的敘事中，金嫂盜啞橋的竹籠，偷鄰居的東西，說風涼話，無事生非，挑撥離間，對他人的真心關(guān)懷幫助總是持半信半疑的態(tài)度……一個凡人世界里心理陰暗的小寡婦形象，性格鮮明，栩栩如生，躍然紙上。其實，人性本善。在人間真情的感化下，金嫂終于幡然醒悟，放河燈為受傷的啞橋祈福，給孩子送豆花、木姜子，甚至在屈老仙人逝去后，還欲收養(yǎng)啞橋為子。金嫂形象讓人既恨又愛，活脫脫一個世相人物。
位于重慶市江津區(qū)南部筍溪河畔的中山古鎮(zhèn)，是中國歷史文化名鎮(zhèn)，也是中國最美小鎮(zhèn)之一。作家巧妙地把古鎮(zhèn)中風行的“千米長宴過新年”“放河燈”“劃龍舟”“舞龍燈”等民俗，以及市民口口相傳的“愛情天梯”故事，不露痕跡地融入小說情節(jié)中，讓人親切得可以觸摸，這也是小說不可多得的閃光點。
小說的故事情節(jié)并不曲折復雜，矛盾沖突也合乎常情常理，甚至就是普通人眼中的“雞零狗碎”，但這絲毫不影響小說的可讀性。作家以女性特有的細膩情感，大致按照一年四季的時令順序，以不疾不徐的敘述節(jié)奏說事。語言看似樸實無華，品讀起來卻有絲滑圓潤的感覺。
總體看來，《無聲的愛》是一部好看的小說。作品從孩子的視角出發(fā)，圖文并茂，滿懷對兒童的關(guān)心關(guān)愛，向讀者傳遞出強烈的真善美。（作者：羅毅）
（責任編輯：盧相汀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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